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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人散文(通用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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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時間: 2024年12月23日 17:22

寫人散文(1)

一別整整半個世紀,我在南來北往的人流中一眼認出了李老師。

那張永遠捂不白的黑紅長臉,那顆曾經讓我們好一通糾結的金牙一如往昔。盡管額上滄桑深深,但掩不住那雙犀利的眸子給整個人添了一種精氣神。更讓我稱奇得是他的記性,竟然一口說出我的名字。要知道,四十年前我剛回到這座我出生的小城時,同學帶我去拜訪我小學最后一學年的班主任,那位曾經非常賞識我、曾經不止一次拿我的作文當范文宣讀的老師竟然不記得我了。也許是他的年事已高,已經記不清他的天下桃李?

李老師記得我的名字,記得我的父母,并且記得我們之間發(fā)生過的讓我記了他大半輩子“仇”的故事……

升入六年級,我們的課程表上多了一門課——俄語。那時候的中蘇關系已經出現裂痕,我們都不明白為什么學校還要開這門課,便把原因歸咎于教俄語的李老師。你看他,頭一次在講臺上亮相,便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大串“鳥語”,然后才用中國話說:“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俄語教師,我叫李xie?!?/p>

講臺下,立刻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其中就有我,“李xie?血?(我們方言這個字讀xie)還是蝎?或者是‘歇菜’的歇?”“瞧他嘴里那顆大金牙,真像蘇聯洋鬼子……”

李老師左右轉動著他的腦袋,收斂了他的笑容,拿起講臺上的黑板擦,在臺子上“啪啪”拍了幾下說:“安靜,安靜,是不是都在議論我?告訴你們,我這耳朵可是順風耳,課堂上再小的聲音我都聽得到,在我的課堂上思想開小差可給我小心了?!闭f著,拿起一根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大大的兩個字——李燮。同學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哦,原來這個字念“xie”,怪人,還有個怪名字。

俄語課每周三節(jié),一般來說教副科的老師上完課后根本不再光顧教室,有的老師或許一學期里都認不全班里的學生,可李老師幾乎成了我們的班主任,一天總要來教室里轉悠幾趟,好像不這樣沒處消食似得。我們的班主任是個年近半百的好好先生,更像是鄰家慈祥和藹的老大爺,講起課都是輕聲細語的。自習課總搬一張椅子坐在門邊兒,戴上他的老花鏡,捧著一本書在看,任憑同學們各自做作業(yè),只要不是大聲喧嘩,一般都是不問什么的。李老師卻不同,總是兩手背在后面,從最前面一排踱到最后排,不時俯下身,偏著腦袋看學生的作業(yè),有時還指指點點地評論著字的好賴,遇到這樣的時候,我們都會有意無意地用書本遮住本子,惹得他鼻子里“哼”一聲走開去。說實話,我們都不喜歡他,想想啊,一個滿嘴鳥語的洋鬼子,一個每周只上三節(jié)課的老師,你憑什么多管閑事?

可是,你越不喜歡他,越是膩歪他,他還就狗皮膏藥粘上你了。有一天,他管閑事管到我的頭上,是的,是“頭上”。那天放學,操場上集合了所有的班級,值日老師照例說著可說可不說的老生常談。李老師也照例背著他的雙手,邁著兩條大長腿在一列列同學中巡視。看著他由遠及近,我將眼光投向路隊前面,有意忽略他的存在??墒?,我分明聽到那腳步聲停在我的身后,接著,感覺腦后的辮子被拽了一下,(對了,那天我剛買了一塊白底帶著碎花的新手絹,我拿它將兩條長辮子扎攏在一起,我認為那很好看)

我偏過腦袋看看他,他正呲著那顆大金牙,臉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壞笑。我使勁甩了一下腦殼,像是要趕走一只討厭的蒼蠅。

我看到,李老師臉上的笑容褪去,繃著那張比蘇東坡還要長的臉說:你,下午上課前去一趟辦公室。

去就去,誰怕誰呀?我一沒破壞學校規(guī)矩,二沒逃你的課,不過是甩了一下我自己的腦袋,再說,誰讓你拽我辮子來著?

下午,我去了辦公室,站在李老師辦公桌前,我倒要看看你抓的是我哪點錯,你能拿我咋樣。他虎著臉說:“長本事了?還敢給我臉子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天,分明是他撂臉子,反倒說我……)知道我為什么拽你辮子?(我搖搖頭,天才知道)你看你身上穿的毛藍布褂子,挺樸素的嘛,一個學生,就要這樣,把精力用在學習上,不要整天顧著打扮,再看看你頭上,好好的兩根辮子,干嘛要綁一條手帕?小資產階級情調……”

往下,我只看到他的嘴動,看到他那顆大金牙在閃爍,我已經聽不到他說的是什么,因為我的頭腦里滿是委屈、憤怒,我能感覺到淚花在眼眶里打轉轉。憑什么?憑什么這么說我?不就是扎了一條手帕嗎?扯得上資產階級嗎?我爸我媽都沒有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兇過我。我在心里嗚咽,我擔心下一秒我會“哇啦”哭出聲來。

李老師也許真沒想到女孩兒的臉皮會這么薄,反正,他也嚇了一大跳,不敢再繼續(xù)說我了,皺了一下眉頭說:“好了好了,一句批評話都聽不得,真是個嬌小姐,去吧去吧,回教室去?!?/p>

我如逢大赦,又如逃一般奔出辦公室。也許,他很快忘了這件事,可是,在我心里,足足記恨了半個世紀。

長大后,我也曾回想過那一幕,也在心底有過小小的反省。李老師說的也許有部分道理,當然,不是一條手帕就是小資情調,小姑娘愛漂亮沒錯,我的.打扮毫不過分,他的確是小題大做。我錯的是聽慣了表揚聽不得一點批評。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那位記不清我是誰的班主任早已作古,甚至我當年的同學都有好幾個不在了。許多教過我的老師面孔都逐漸模糊,只有李老師,他那張長臉,那顆金牙,那兩條長腿,還有他說話喜歡歪著腦袋的樣子,依然清晰地刻在我的心里。有時我在想:他還在嗎?他過得好嗎?還是那樣招人嫌嗎?俄語不吃香了,他是否改行了呢?

在我步入甲子年的一天,我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突然發(fā)現一張熟悉的面孔。當我確認地站在李老師的面前時,他定定地看了我一分鐘,脫口而出:“你是XXX同學?!?/p>

那一刻,我像當年那樣眼眶里充滿了淚花,我為李老師相隔半個世紀還記得我?不知道是誰先伸的手,四只手疊放在一起搖晃著。我說:“李老師,你還記得我?要知道,你那時已是成年人,相貌不會有太多變化了,可我那時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女大十八變哪?!?/p>

他慈藹地笑著,笑容像一股熱流注入我的心田。原來,討厭的李老師笑起來也會這么讓人感動。

從他的話語中,我得知他早已退休,與師娘一起頤養(yǎng)天年。我們談到當年那件事,這回,我可不怕他了,我當面指出他的“不是”,抱怨他不該惹得我哭鼻子,害得我?guī)缀跻惶斐圆幌嘛?。他哈哈大笑說:“還記恨我哪?其實,我真沒想找茬批評你,因為我認得你爸爸,拿你當晚輩才說了那么一句,誰知你不買賬,梗著脖子不服氣,我不批評你批評誰?”

“噢,還說不是故意找茬,上綱上線,連小資情調都搬出來了,晚幾年,只怕你還會給我扣頂大帽子呢?!?/p>

年過古稀的李老師突然靦腆起來,不自然地用手撓著花白的頭發(fā),惹得我也一陣大笑,半個世紀的芥蒂一瞬間冰雪消融、無影無蹤。我發(fā)現,年少時的我也是帶著主觀情緒去評價李老師的,其實,他也是蠻可親可愛的,此刻的他,正像個犯了錯被抓個正著的惡作劇孩子。陽光照在他那張依舊很黑,但這些年不見爬滿溝溝坎坎的老臉上,呈現著一種慈愛、祥和。

我突然很想伸手去摸摸那張長臉,甚至想伸開雙臂去摟抱一下這位我恨了大半輩子此刻卻只有感動的老人,仿佛他是我的叔伯、我的父親一樣。

但是,成了老太太的我沒忘了淑女的矜持,我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與老師敘話、道別,站在路旁望著這位曾經給我知識,給我批評的老人蹣跚離去……

寫人散文(2)

冰心寫人的散文有什么

《超人》是冰心老人1921年在《小說月報》的第12卷第4號上發(fā)表的一篇短篇小說,文章一開篇便指明主人公何彬是一個冷心腸的青年。下面給大家提供了《超人》的原文及賞析,歡迎欣賞!

超人原文

何彬是一個冷心腸的青年,從來沒有人看見他和人有什么來往。他住的 那一座大樓上,同居的人很多,他卻都不理人家,也不和人家在一間食堂里 吃飯,偶然出入遇見了,輕易也不招呼。郵差來的時候,許多青年歡喜跳躍 著去接他們的信,何彬卻永遠得不著一封信。他除了每天在局里辦事,和同 事們說幾句公事上的話;以及房東程姥姥替他端飯的時候,也說幾句照例的 應酬話,此外就不開口了。

他不但是和人沒有交際,凡帶一點生氣的東西,他都不愛;屋里連一朵 花,一根草,都沒有,冷陰陰的如同山洞一般。書架上卻堆滿了書。他從局 里低頭獨步的回來,關上門,摘下帽子,便坐在書桌旁邊,隨手拿起一本書 來,無意識的看著,偶然覺得疲倦了,也站起來在屋里走了幾轉,或是拉開 簾幕望了一望,但不多一會兒,便又閉上了。

程姥姥總算是他另眼看待的一個人;她端進飯去,有時便站在一邊,絮 絮叨叨的和他說話,也問他為何這樣孤零。她問上幾十句,何彬偶然答應幾 句說:“世界是虛空的,人生是無意識的。人和人,和宇宙,和萬物的聚合, 都不過如同演劇一般:上了臺是父子母女,親密的了不得;下了臺,摘了假 面具,便各自散了??抟粓鲆彩沁@么一回事,笑一場也是這么一回事,與其 互相牽連,不如互相遺棄;而且尼采說得好,愛和憐憫都是惡……”程姥姥 聽著雖然不很明白,卻也懂得一半,便笑道:“要這樣,活在世上有什么意 思?死了,滅了,豈不更好,何必穿衣吃飯?”他微笑道:“這樣,豈不又 太把自己和世界都看重了。不如行云流水似的,隨他去就完了。”程姥姥還 要往下說話,看見何彬面色冷然,低著頭只管吃飯,也便不敢言語。

這一夜他忽然醒了。聽得對面樓下凄慘的呻吟著,這痛苦的聲音,斷斷 續(xù)續(xù)的,在這沉寂的黑夜里只管顫動。他雖然毫不動心,卻也攪得他一夜睡 不著。月光如水,從窗紗外瀉將進來,他想起了許多幼年的事情,——慈愛 的母親,天上的繁星,院子里的花……他的腦子累極了,極力的想擯絕這些 思想,無奈這些事只管奔湊了來,直到天明,才微微的合一合眼。

他聽了三夜的呻吟,看了三夜的月,想了三夜的往事——

眠食都失了次序,眼圈兒也黑了,臉色也慘白了。偶然照了照鏡子,自 己也微微的吃了一驚,他每天還是機械似的做他的事——然而在他空洞洞的 腦子里,憑空添了一個深夜的病人。

第七天早起,他忽然問程姥姥對面樓下的病人是誰?程姥姥一面驚訝 著,一面說:“那是廚房里跑街的孩子祿兒,那天上街去了,不知道為什么 把腿摔壞了,自己買塊膏藥貼上了,還是不好,每夜呻吟的就是他。這孩子 真可憐,今年才十二歲呢,素日他勤勤懇懇極疼人的……”何彬自己只管穿 衣戴帽,好像沒有聽見似的,自己走到門邊。程姥姥也住了口,端起碗來, 剛要出門,何彬慢慢的從袋里拿出一張鈔票來,遞給程姥姥說:“給那祿兒 吧,叫他請大夫治一治?!闭f完了,頭也不回,徑自走了?!汤牙岩豢?那巨大的數目,不禁愕然,何先生也會動起慈悲念頭來,這是破天荒的事情 呵!她端著碗,站在門口,只管出神。

呻吟的聲音,漸漸的輕了,月兒也漸漸的缺了。何彬還是朦朦朧朧的— —慈愛的母親,天上的繁星,院子里的花……他的腦子累極了,竭力的想擯 絕這些思想,無奈這些事只管奔湊了來。

過了幾天,呻吟的聲音住了,夜色依舊沉寂著,何彬依舊“至人無夢” 的睡著。前幾夜的思想,不過如同曉月的微光,照在冰山的峰尖上,一會兒 就過去了。

程姥姥帶著祿兒幾次來叩他的門,要跟他道謝;他好像忘記了似的,冷 冷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看,又搖了搖頭,仍去看他的書。祿兒仰著黑胖的臉, 在門外張著,幾乎要哭了出來。

這一天晚飯的時候,何彬告訴程姥姥說他要調到別的局里去了,后天早 晨便要起身,請她將房租飯錢,都清算一下。程姥姥覺得很失意,這樣清凈 的住客,是少有的,然而究竟留他不得,便連忙和他道喜。他略略的點一點 頭,便回身去收拾他的書籍。

他覺得很疲倦,一會兒便睡下了?!鋈宦牭米约旱拈T鈕動了幾下, 接著又聽見似乎有人用手推的樣子。他不言不動,只靜靜的臥著,一會兒也 便渺無聲息。

第二天他自己又關著門忙了一天,程姥姥要幫助他,他也不肯,只說有 事的時候再煩她。程姥姥下樓之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繩子忘了買了。慢慢的開了門,只見人影兒一閃,再看時,祿兒在對面門后藏著呢。他躊躇 著四圍看了一看,一個仆人都沒有,便喚:“祿兒,你替我買幾根繩子來?!?祿兒趑趄的走過來,歡天喜地的接了錢,如飛走下樓去。

不一會兒,祿兒跑的通紅的臉,喘息著走上來,一只手拿著繩子,一只 手背在身后;微微露著一兩點金黃色的星兒。他遞過了繩子,仰著頭似乎要 說話,那只手也漸漸的回過來。何彬卻不理會,拿著繩子自己走進去了。

他忙著都收拾好了,握著手周圍看了看,屋子空洞洞的——睡下的時候, 他覺得熱極了,便又起來,將窗戶和門,都開了一縫,涼風來回的吹著。

“依舊熱得很,腦筋似乎很雜亂,屋子似乎太空沉?!哿藘商炝?, 起居上自然有些反常。但是為何又想起深夜的病人?!葠鄣摹?,不想 了,煩悶的很!”

微微的風,吹揚著他額前的短發(fā),吹干了他頭上的汗珠,也漸漸的將他 扇進夢里去。

四面的白壁,一天的微光,屋角幾堆的黑影。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了。

慈愛的母親,滿天的繁星,院子里的花。不想了,——煩悶……悶……

黑影漫上屋頂去,什么都看不見了,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了。

風大了,那壁廂放起光明。繁星歷亂的飛舞起來。星光中間,緩緩的走 進一個白衣的婦女,右手撩著裙子,左手按著額前。走近了,清香隨將過來; 漸漸的俯下身來看著,靜穆不動的看著,——目光里充滿了愛。

神經一時都麻木了!起來吧,不能,這是搖籃里,呀!母親,——慈愛 的母親。

母親呵!我要起來坐在你的懷里,你抱我起來坐在你的懷里。

母親呵!我們只是互相牽連,永遠不互相遺棄。

漸漸的向后退了,目光仍舊充滿了愛。模糊了,星落如雨,橫飛著都聚 到屋角的黑影上?!?/p>

“母親呵,別走,別走!……”

十幾年來隱藏起來的愛的神情,又呈露在何彬的臉上;十幾年來不見點 滴的淚兒,也珍珠般散落了下來。

清香還在,白衣的人兒還在。微微的睜開眼,四面的白壁,一天的微光, 屋角的幾堆黑影上,送過清香來?!獎倓恿艘粍樱鋈挥X得有一個小人兒, 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臨到門口,還回過小臉兒來,望了一望。他是深夜的 病人——是祿兒。

何彬竭力的坐起來。那邊捆好了的書籍上面,放著一籃金黃色的花兒。他穿著單衣走了過去,花籃底下還壓著一張紙,上面大字縱橫,借著微光看 時,上面是:

我也不知道怎樣可以報先生的恩德。我在先生門口看了幾次,桌子上都沒有擺著花兒?!@里有的是賣花的,不知道先生看見過沒有?——這籃子里的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是我自己種的,倒是香得很,我最愛它,我想先生也必是愛它。我早就要送給先生了,但是總沒有機會。昨天聽見先生要走了,所以趕緊送來。

我想先生一定是不要的。然而我有一個母親,她因為愛我的緣故,也很感激先生。先生有母親么?她一定是愛先生的。這樣我的母親和先生的母親是好朋友了。所以先生必要收母親的朋友的兒子的東西。

祿兒叩上

何彬看完了,捧著花兒,回到床前,什么定力都盡了,不禁嗚嗚咽咽的 痛哭起來。

清香還在,母親走了!窗內窗外,互相輝映的,只有月光,星光,淚光。

早晨程姥姥進來的時候,只見何彬都穿著好了,帽兒戴得很低,背著臉 站在窗前。程姥姥陪笑著問他用不用點心,他搖了搖頭?!囈瞾砹?,箱 子也都搬下去了,何彬淚痕滿面,靜默無聲的謝了謝程姥姥,提著一籃的花 兒,遂從此上車走了。

祿兒站在程姥姥的旁邊,兩個人的臉上,都堆著驚訝的顏色。看著車塵 遠了,程姥姥才回頭對祿兒說:“你去把那間空屋子收拾收拾,再鎖上門吧, 鑰匙在門上呢。”

屋里空洞洞的,床上卻放著一張紙,寫著:

小朋友祿兒:

我先要深深的向你謝罪,我的恩德,就是我的罪惡。你說你要報答我,我還不知道我應當怎樣的報答你呢!

你深夜的呻吟,使我想起了許多的往事。頭一件就是我的母親,她的愛可以使我止水似的感情,重要蕩漾起來。我這十幾年來,錯認了世界是虛空的,人生是無意識的,愛和憐憫都是惡德。我給你那醫(yī)藥費,里面不含著絲毫的愛和憐憫,不過是拒絕你的呻吟,拒絕我的母親,拒絕了宇宙和人生,拒絕了愛和憐憫。上帝呵!這是什么念頭呵!

我再深深的感謝你從天真里指示我的那幾句話。小朋友呵!不錯的,世界上的母親和母親都是好朋友,世界上的兒子和兒子也都是好朋友,都是互相牽連,不是互相遺棄的。你送給我那一籃花之先,我母親已經先來了。她帶了你的愛來感動我。我必不忘記你的花和你的愛,也請你不要忘了,你的花和你的愛,是借著你朋友的母親帶了來的!我是冒罪叢過的,我是空無所有的,更沒有東西配送給你?!欢@時伴著我的,卻有悔罪的淚光,半弦的月光,燦爛的星光。宇宙間只有它們是純潔無疵的。我要用一縷柔絲,將淚珠兒穿起,系在弦月的兩端,摘下滿天的星兒來盛在弦月的圓凹里,不也是一籃金黃色的花兒么?它的香氣,就是悔罪的人呼吁的言詞,請你收了吧。只有這一籃花配送給你!天已明了,我要走了。沒有別的話說了,我只感謝你,小朋友,再見!再見!世界上的兒子和兒子都是好朋友,我們永遠是牽連著呵!

何彬草

我寫了這一大段,你未必都認得都懂得;然而你也用不著都懂得,因為 你懂得的,比我多得多了!又及

“他送給我的那一籃花兒呢?”祿兒仰著黑胖的臉兒,呆呆的望著天上。

賞析

《超人》冰心老人的的一篇文章,文章一開篇便指明主人公何彬是一個冷心腸的青年。他和人沒交際,亦不愛帶一點生氣的東西。這源于他消極的人生態(tài)度,消極得固執(zhí)。

他固執(zhí)地認為世界是虛空的,人生是無意識的,愛和憐憫都是惡德。一切不過是場戲,到處充斥著陰暗、黯淡、虛偽。父母子女,與其互相牽連,不如互相遺棄。他曾言語:“不如行云流水似的,隨他去完了?!睂⒆约旱囊簧f得如此輕描淡寫,毫不在意??梢哉媲械孛髁舜藭r的他心中果真無愛的。連自己都不愛,何況父母、宇宙以及萬物呢!

他的固執(zhí)直到某深夜樓下傳來的呻吟聲而受到了威脅。如水月光使他想起美好溫暖的事物,他無法享受,只覺著累極,可又因無法入睡而無法擯絕這些思想。幾天下來,人憔悴得厲害,但行動上仍機械似的無生氣的重復著。終于,心理的'變化帶來了行動上的表現。即使他的初衷是為了拒絕呻吟,拒絕母親,拒絕宇宙和人生,拒絕愛和憐憫,但他的行為卻讓他人感受到了關懷和溫暖,也許這是連他自身亦沒有察覺到的變化,但在旁觀者程姥姥看來,卻是破天荒的事!

隨著呻吟聲漸悄,那幾夜的思緒也漸漸朦朧不見。他又恢復了那個冷心腸的何彬,拒絕與外界的一切瓜葛。祿兒幾次上門道謝都不被理睬。然而,當他有些無可選擇的讓祿兒幫忙買繩子回來時,祿兒紅撲撲的臉蛋的亮晶晶的眼神對他真的毫無影響嗎?“何彬卻不理會,拿著繩子自己走進去了?!痹谖铱磥?,似乎是刻意的冷漠,正體現出他心難以保持靜如止水。甚至急于給自己找借口——因為搬家之累才會顯得反常。

何彬的反常是他的煩悶,即使沒了呻吟的叨擾,卻仍會不由自主想起慈愛的母親、天上的繁星、院子里的花、是他隱藏的愛已被喚醒,因著是與他從前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站立在完全相反的一面,他的消極是如此頑固,可愛的潮水亦如此洶涌。兩者勢均力敵,從這里皆可理解之前何彬的慈悲,刻意的冷漠,煩悶等反常行為。

正在何彬苦苦掙扎之際,祿兒送的那盆花兒給何彬消極的現世態(tài)度予以致命一擊。那花兒的清香給河濱帶來了離亂飛舞的繁星和溫柔慈愛的母親。終于,何彬的臉上露出了愛的神情,淚水也流了下來。是他最終坦白了自己,坦承了自己對愛的眷戀和渴望。

他為何以繁星贈以祿兒?他所擁有的是慈愛的母親、天上的繁星和院子里的花;祿兒亦有慈愛的母親和清香的花。他將自己所有而祿兒也許尚未發(fā)現但亦可擁有的美好拿出來與之分享。因為他們是朋友,世界上的兒子和兒子都是好朋友!這時的何彬已然不再孤身一人,他已與世界互相牽連。

我以為,母親、繁星和花兒在文中反復出現,有暗示主旨之意。這些具體意象代表是那些溫暖美好抽象的情感?!俺恕敝冈谌酥?,既沒有了正常人應用有的情愫感念,最終河濱恢復了非超人的意識,悔悟了自己從前的錯識。雖然從他的行動表現上看,并未有巨大的改變,但其心理卻完成了一次飛躍性的升華。相信不久的他的未來亦不再灰暗,而充滿了美好的希冀和憧憬!

寫人散文(3)

寫人散文:割漆匠的父親

一把酷月的屠刀,泛著冷冷青光;一步、一步,向你的心口逼近;刀鋒一轉,那蒼白的語言,就斜斜地滲出,流進我的心窩。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一萬次祈禱,幻化成漆黑的血痂;撫我貧血的創(chuàng)口,而今!你已老去,筋骨暴于寒風肆虐中,讓我上升,上升為你的歸寧??吹竭@首《漆匠》,讓我聯想到了我的父親。

我父親是一名割漆匠,出生在偏遠的小鄉(xiāng)鎮(zhèn),一個小名叫漆園的地方,家中排行老二,天生耳聾,在我們那里,我父親有一個顯得卑微的外號“楊聾子”,可是我父親,卻從來沒有因為自己耳聾而感到卑微。

割漆是一種傳統(tǒng)的取天然油漆的手藝,在當地也被稱為“叫花子藝”,是生活在恩施的土家兒女特有的一門手藝。因為漆樹有毒,一般人沾染漿液便會皮膚紅腫,奇癢難忍,雖然收入較高,可是多數人都不愿意從事這個行業(yè)。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小時候父親姊妹多,家庭貧困,全家就靠爺爺一個人在外地背鹽和集體勞動爭取公分,養(yǎng)活一家人。為了讓家庭生活能寬裕一些,在還沒有出生遇見我母親時,父親就就學會了這門手藝。

小時候我不是特別喜歡我的父親,因為在學校,同學老是嘲笑我,說我有一個是割漆的父親,和我接觸會長漆瘡,所以那時常在爸面前報怨,回家我就嚷著要父親以后不要去學??次?,而每次我都被父親那滿臉的`微笑打敗。

因為我中考失利,最后花錢轉到了咸豐去讀高中,為了給我創(chuàng)造更好的學習環(huán)境,父親從那時起在沒有去學??催^我。我了上高中,那股熟悉又刺鼻的氣味由開始的討厭慢慢的變成了喜歡,因為那就是深愛的我父親,每次回家,看見父親那滿臉的微笑和日漸增多的白發(fā),心中總會多幾分歉疚。我知道,這些年父親為了養(yǎng)家和供我上學,平時很節(jié)儉,就連新衣服,在我高中三年,都沒有見我父親買過一件,而對于我在學習和生活方面的需要,卻從不拒絕。

大學,家境不順,因此父親又開始了割漆,我終于又聞到老爸身上熟悉又刺鼻的漆味,因為割漆必須在漆樹上攀上爬下,所以盡管天氣炎熱,仍然要穿著很厚很耐磨的衣褲,在炎炎夏日中辛勤勞作。每次割漆完畢,父親都要瘦個十幾斤。那件從我小時候記憶就有的特定裝備,漆黑的顏色已經被深深的烙印在上面,就像父親那的性格一樣,堅毅而深沉。

現在時常回家里,看見墻壁上到處都是掛滿裝漆的竹筒,父親也從不讓我和妹妹碰??偸亲约阂粋€人拿著抹布,將上面的灰塵搽拭干凈,就像小時候對待我和妹妹一樣對待它。

父親已是天命之年,作為一名割漆匠,和漆樹打了一輩子交道,曾經,父親是割漆漆匠,讓我感到討厭,現在,我很自豪,因為我有一個愛我的割漆匠的父親!

寫人散文(4)

小蒲扇男孩寫人散文

小蒲扇是我在姥姥的那個村莊遇見的一個男孩子。

小時候,我是在姥姥家度過的。那天,我在小賣部的門前玩耍。姥姥在一座房子的山墻下曬太陽。從我們的面前走過一個男孩子。他長了一個大大的腦袋,兩只眼睛大得跟銅鈴兒一般,笑起來瞇成一片柳葉兒,好像老是在笑,那種笑給人一種莫明其妙的感覺。他身上的衣裳粘了許多泥巴,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小老頭兒。他拎著一個筐子,往南走去。

表弟告訴我說,這就是小蒲扇。他家里很窮。門是用山草扎成的門。墻是土坯壘起的墻。他的母親經常生病,幾乎每天都捧著藥罐子。他的父親個子很矮,長得太瘦,瘦得像只螞蚱兒。他有個哥哥,是個心眼壞的人。他還有個姐姐,姐姐嫁出去,給他哥哥換來一個媳婦,也就成了他的嫂子。家里幾個人數小蒲扇是最胖的一個,卻也數小蒲扇最是傻的可愛的一個了。

我們在三棵白楊樹下玩沙子。小蒲扇走過來,他的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像是被誰打了幾拳。我看見他的手里拿著幾個山棗子,跑到他的跟前,說,把你的棗兒給我?guī)讉€吧。小蒲扇從那鼓起來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紅通通的棗兒。這時,姥姥從家里走出來,喊道:小波,過來。不要和他玩。姥姥的臉嚴厲得變了形,好像長了許多。我老老實實的像一只小狗兒跑到姥姥跟前。姥姥說,離小蒲扇遠一點,你看他臟得像從水溝里撈出來。

夜晚,納涼的時候。我躺在姥姥的身邊,聽到前屋的孫家老二叔說:“小蒲扇,昨天晚上,偷看他嫂子穿背心睡覺。叫他哥哥瞧見了,把他揍了一頓。小蒲扇嘴倔,說,看見有只蚊子在啃他的嫂子。他想伸手打掉爬在他嫂子身上的那只小蚊子。”

小蒲扇經常提著一個大水桶從姥姥的門前走過。一直往南走,他是到菜園去給菜澆水。跟著一起的還有一頭羊。有一回,那頭羊兒不跟它走,小蒲扇卻抱著那頭羊走。他抱著那頭羊,搖搖晃晃的走著。滿街的孩子們都圍著他看熱鬧兒。

最終我們還是和小蒲扇做了伙伴。我們看中了他那筐中的黃瓜。我偷偷的和他一起到他家的菜園里去澆水。他會摘下一根黃瓜給我。而我也會把姥姥給我的桃子給他幾個。這樣,我們在一起也熟了。

有一次,他家一個親戚的兒子結婚。小蒲扇家里的人都到親戚家里吃好飯去了,只留下小蒲扇一個人。他邀我到他家里去吃飯。我一走進他家里,感覺像是掉進地瓜窖里。中午,他下廚。他一共上了四個菜:炒白菜,炒蘿卜,鹽花生仁,還有一個腌出來的咸雞蛋,那是他奶奶給他的。那天,小蒲扇還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一壇子酒。那是他父親自己釀的高粱酒。我們一人喝了一小盅子。午飯過后,我回到家里,睡了一個下午的覺。

在大叫驢家的門前有一架子的龍眼葡萄熟了。我們這幾天都在想辦法能去摘幾個嘗嘗滋味。

終于有一天,我們發(fā)現大叫驢全家都到了山里。我們一共四個人結伴來到他家門前,卻有一只大狼狗趴在葡萄架子下面。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那只大狼狗好像睡了過去。我們躡手躡腳的走近那葡萄架子。大家伸手摘下那誘人的葡萄,把那葡萄裝在口袋里。表弟嘴饞摘下一串葡萄吃了起來。他吐出一個葡萄皮,沒料想那個葡萄皮在天空中劃了一個圓弧,竟然落在那只大狼狗的腦袋上。大狼狗醒了,它氣急敗壞的向我們跑來。大家嚇得扭頭就跑,想逃之夭夭。一轉眼的功夫,我們已經逃到安全地帶。幸好,那只大狼狗被一根鐵鏈拴在大叫驢門前的那棵白楊樹上。要不我們可就倒霉了。

正在我們暗叫饒幸的時候。我一低頭,糟糕,我的一只鞋子不見了。我遠遠的望見,那只大狼狗把那只鞋子叼在嘴里,擱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它趴下了。我的那雙鞋子成了大狼狗的“戰(zhàn)利品”。我們沒有辦法,我的'那位表弟平時自稱為霍元甲的霍師傅竟然派他的大弟子陳真——我姥姥屋后那個叫小東方的男孩子去把那只鞋子搶回來。小東方曾被表弟在大隊院子打得滿臉是血。最后俯首稱臣,見了表弟叫師傅。小東方一聽說叫他去拿鞋子,他慌忙說,他去叫他的叔叔來取鞋子。過一會兒,小東方回來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的手里拿著一塊餅子,還有一根大蔥。小蒲扇摸了摸自己的大腦門說,他有辦法了。

大家密謀一番。

小東方把手中的餅子掰成五六塊。表弟把那一塊塊的餅子拋向大狼狗。大狼狗起初不理睬。過了一會兒,它站起身子,走向那塊餅子,很有味道的吃起來。接著,它又走向另一塊餅子。當大狼狗吃最后的第二塊餅子的時候,躲在大狼狗背后的小蒲扇光著腳小心翼翼的走向那棵白楊樹下。小蒲扇彎腰撿起地上的鞋子,他迅速的轉身就跑。此時,那只大狼狗發(fā)覺我們的詭計,它回過頭來向小蒲扇沖過去。只是幾步,它咬住小蒲扇的褲角。小蒲扇一見大狼狗咬住自己。他見地上有塊石頭,彎腰想拾起那塊石頭。在他彎腰的剎那,大狼狗卻停止進攻,松口,身子后退,卻仍是氣勢洶洶的露出它那尖銳的,白花花的尖牙齒,向我們展示它的威猛無比。趁機,小蒲扇再次逃跑。當大狼狗想追趕小蒲扇的時候,那棵白楊樹上的鐵鏈子卻讓它不再前進。

虎口拔牙,我的鞋子終于是完璧歸趙。

作為回報,那天晚上,我把自己的那本連環(huán)畫《黃天蕩》送給了小蒲扇。

夏日里,我們一起到河邊放牛。他騎著一頭大黃牛,手里拿著一枝柳條,他會搖頭晃腦的唱道: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我奇怪的問他,這是從那里學來的兒歌。他告訴我,他在學校后面的草地上割草時,聽教室里穿中山裝的老師講課,他跟著那些學生一塊背上來的。

兩年后,我就要回到父母身邊。臨走的時候,他偷偷的告訴我,他想要一支鉛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是在哀求我一樣。他把頭耷拉著,像是埋在胸懷里。我把那只印有大象的鉛筆給了小蒲扇。他馬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碎紙片,那是他在村頭學校的垃圾堆里撿來的。他低下頭在那張紙片上,畫了一個圈兒。我問他那是什么?他說,那是太陽。他又畫了一個小圈,他說,那是月亮。最后,他又畫一個更小的圈兒。他說,那是他自己。

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圈兒。

那時候,我不知道什么是朋友。但記得小蒲扇對我很好。

后來,我聽姥姥說起,小蒲扇始終沒有上過一天學校。

周日,我到三十里外的那個城市上學。我騎著自行車,看見一個人正趕著一群牛,在大道邊的松林里跑來跑去。近了,我一看那個人就是小蒲扇。我看了看他,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一頭大黑牛扔過去。我看了他好長的一段時間。他只是對我笑,還是那種傻乎乎的笑,但我發(fā)現他已經忘了我是誰。在他的眼里,我已經是另一個村莊的陌生人。我已經消失在他的記憶里。這一切都歸罪于時間和命運。小蒲扇在那片松林里越來越小,小成一個圈兒,后來是一個點兒。最后消失在一片山巒之中。

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寫人散文(5)

現代寫人散文:父親

父親

父親在我的眼中是不愛說話的,嚴肅的,我們之間的交流也很少,有也是很少的幾句話!問我最近在學校學習怎么了樣了?而我每次的回答,都是面帶微笑,要么說句還好吧!要么保持沉默。然后他就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有時候看著他忙的樣子,有時做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有時玩自己的手機!

小學和初中高中我們很少見面,偶爾的就是通過電話,即使我拔通了電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除了開頭的一句:“你在外面過的咋樣?剩下來就不知道怎么樣去開口;見面的次數最多的時候,也就是過年的的時候”。等上了大學,離父親打工的地方近了,星期或者放假,就會去看他。有時父親會在你去看他時,笑著問你,是不是錢沒有了?是不是來拿錢的!每次笑著說還有的!母親在陪讀的`,不過現在高考結束了,母親很快就會到南京的。父親一個人在南京的。晚上父親下班了,我和父親走在一起,父親在前面,我在旁邊。有時我走在父親的前面,有時我走在父親的后面。夜在路燈的照射下是那么的長,是那么的深,也是那么的遂!父親的背影也是那么的長,那么的模糊,也是那么的昏暗!我知道有一種愛,它是無言的,是嚴肅的,在當時往往無法細訴;就像一瓶陳年老酒,隨著窖藏的時間越來越久和自己的年齡的增長,細嚼慢咽時你會發(fā)現越來越有味,一生一世忘不了,深深的印在我們每個人的腦海之中,它就是那寬廣無邊的父愛。于是我明白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道理,有時候愛不需要說出來;一句簡單的問候,或者臉上露出的那一絲微笑,就足以說明!

有人說:“父親像一本書,一本讀不完的書,一本細細品味才能發(fā)現他良苦用心的書;有人說;父親如一句話,一句簡短的話,一句簡簡單單中流露出樸實品格的話?!币灿腥苏f:“父親像一棵石榴,外表被包裹著嚴嚴實實的;當你撥開之后,細細的品嘗發(fā)現粒粒甘甜,在仔細的品味時還帶著一絲絲的苦澀!”

每次我到父親哪里都可以看到兩張照片,上面是我和弟弟小時候的照片;照片在經過的歲月的洗禮和空氣揮發(fā)已經變得變得模糊不清,甚至已經發(fā)黃,水跡斑斑。父親住的地方搬過很多次,丟下了很多的東西;唯獨這兩張照片沒有丟,我曾經問過他,這兩張照片已將變成這樣,為什么不把它扔掉。當時他笑了,沒有說話。后來我問過母親,母親說:那是我和你父親出來打工時帶的,已經陪伴我們十多年了?!蔽矣浀梦耶敃r沒有說話,沉默了想哭;內心掙扎了好久,還是沒有大聲的哭出來,等返校時哭了。

在父親面前也沒有聽他說過累,苦之類的話;每次去時看見的都是那張微笑的臉龐,但額頭上的層層皺紋可以看出,這些年他過的不容易。日日夜夜的獨自一個人生活在異鄉(xiāng),一個人洗衣做飯;一個人走在夜晚的燈光之下,一個人睡在那張狹小的房間里。當我累和苦時,可以找父親傾訴,可以抱怨他和埋怨他!如果父親累和苦時,該找誰傾訴。難道找爺爺,我到很想找爺爺,可惜爺爺去年已經去世了!所以現在家里只剩下奶奶了,父親每個星期都要打電話回家問候奶奶,母親和弟弟。

每次返校時,父親都會給些錢;即使每次拒絕,但父親還是把它拿在手上,久久的不放下,看著你!走的時候交代幾句話:“到了學校發(fā)個信息過來;來的時候提前打個電話,等到你來的時候打電話時,他會在電話里反復說,在學校里待著,不要來往跑,馬上要考試了之類的話?!彼杂袝r候來,也不發(fā)信息也不打電話;直接過去。來了也不想出去玩,也不喜歡去玩,就想一個人做在哪里靜靜的陪著父親!陪著他一個人回去,陪著他一個人走在夜晚的燈光下,陪著他一個人住在小屋中。今天是父親節(jié),沒有禮物,只有用文字以及感恩之心抒發(fā)內心的情感,寫下我的祝福寫下我對您的感恩之心:父親節(jié)快樂!父親您辛苦了!也祝全天下父親節(jié)日快樂!

寫人散文(6)

捕鼠的舅老爹寫人散文

瑟瑟冬夜,月懸中天,如同剛從磨刀石上磨過的一把彎鐮,锃亮的鋒刃散發(fā)著咄咄逼人的寒光,直扎你的心你的眼。

山村被朦朧的月光淹沒,鄉(xiāng)人在一片鼾聲里睡去。遼遠空曠的四野在清冷的月光下死一般的沉寂,冬天的夜晚靜得讓人心里發(fā)毛。

兒時的記憶里,冬日幾種可圈可點的娛樂方式除了藏貓貓之外,大部分都是屬于白天的,漫長的冬夜,有一位捕捉黃鼠狼的人卻在我的記憶里總是揮之不去。

他已故去三十多年了,叫什么名字至今我無從知曉,只是知道依我母親的輩分,我喊他舅老爹的,我自小也知道像他這樣的舅老爹都不是親的,可我喜歡隔三差五的.到他家院子里去,把“舅老爹”喊得比喊親舅老爹還響亮。因為在谷物都填不飽肚子的年代,在他家卻能吃到讓人解饞的肉。雖說那肉里攜帶著一股怎么也洗之不盡的狐臊之味,可在當時鄉(xiāng)村人家緊巴干癟得就像長不飽滿的玉米粒樣的日子里,饞涎欲滴的小嘴能嚼上兩口,實在算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美味。

而我對那位捉鼠人舅老爹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依稀記得那時小小的的我常常思忖,時常吃肉的他為何始終精瘦精瘦的,身上好像永遠掛不住一點肉,蠟黃的臉上縱橫錯落的刻滿了皺褶,黑里發(fā)黃的胡須在下巴上恣意蔓延。印象較深的是他的目光犀利有神,臂膀細長有力,手掌上更是青筋暴突而無肉,現在想來極像是鷹隼之爪。

兒時的記憶里鼠滿為患,尤其是黃鼠狼,大白天似不多見,夜晚卻成群結隊,出沒于田間地頭、村莊內外,咬鴨拉雞偷蛋,常常夜半時分,雞鳴狗叫之聲傳來,睡夢中驚起,只見左右鄰居手持锨叉掃帚追殺至草垛石堆,大多空留一地雞毛,無功而返。面對攪得雞犬不寧人不能寐的黃鼠狼,靠攢幾個蛋換取油鹽過日子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無不恨之入骨。

忙過秋收,挨到霜降過后,黃鼠狼那新生的御寒過冬的油亮厚實的皮毛開始值錢,天氣一日冷過一日,毛皮的價格卻蹭蹭上漲。有一手捕捉好手藝的舅老爹于是躍躍欲試,到了施展身手的時候。

冷月高掛,寒氣四散,滿地月光,凝結成霜,在場邊地頭,在河沿溝渠,在草垛,在樹洞,膽子特大的舅老爹在月光里忙活起來,時而彎下腰細細的看,時而蹲下去靜靜的聽,時而伏在溝坎里撅起嘴模仿黃鼠狼唧唧的叫聲……村人都說舅老爹有一雙能夜視的眼睛,月光下黃鼠狼原來的和剛走過的新舊腳印他都能辨得清清楚楚;說他的鼻子嗅覺非凡,順著風向能知道黃鼠狼離他還有幾步遠的位置;說他身手敏捷,能把黃鼠狼逼進洞穴,細長的臂膀伸進去,僅靠那鷹爪般的一只手就能把黃鼠狼抓個正著。

我從沒見過他捕鼠的場面,幾個年長我?guī)讱q的男孩曾經幾次偷偷緊隨其后,要么抵擋不了冬夜的清冷,要么屈服于父母一聲聲的呼喚,終究敗興而返,無一幸免。我只于白天見過他收拾擺弄捕鼠器械,也僅是些軋剪、夾子、吊磚、方石繩索之類物什,還見過他跑進生產隊的倉庫里,讓保管員把他鎖起來,在里面活捉老鼠,作為晚上捕捉黃鼠狼的誘餌。(糧食緊缺的時代,隊里的糧倉一般要有三把鎖,隊長、會計、保管員三人到齊才可以打開的。)白天見的最多的是他凱旋歸來,坐在屋檐下,用一根細麻繩穿過鼠牙,把黃鼠狼掛起來,從嘴巴開始自上而下剝鼠皮,動作干凈而利落,一袋煙功夫,一整張鼠皮便下來了,脫了外衣的黃鼠狼和剝了皮的兔子一樣肉嘟嘟的,通身腥紅,泛著誘人的肉香。面帶菜色的小饞貓們都把目光盯著鼠肉,此時的舅老爹總是滿臉的興奮與自豪,小心翼翼地把晾曬的干沙子順著黃鼠狼皮的嘴巴口裝進去,順手揩去贓東西,理順光滑的毛,好像有意夸耀似的掛在屋檐下更高一點的地方晾曬起來,收獲多時,房檐下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排起一長溜,很是壯觀。

上學后,跟這個不算親的舅老爹開始變得疏遠起來?,F在想來,一則讀書時間在校,少有機會走動,再則生活已經有所改善,或許更多的是因為他年事已高邋遢骯臟,當初的美味已讓我開始覺得惡心反胃。

聽說他的晚年很凄涼,老婆早早的走了,兒子也患急癥不治而亡,孤身一人的他后來得了一種鄉(xiāng)里人喚作“鬼領路”的怪病,常常在睡夢中獨自走出家門到曠野河沿去,天亮之前返回,自己卻不知不覺。有一次,他在三角溝里噗通了半宿,差點被水嗆死,幸巧被早起的拾糞人救起。他說睡夢中他聽到兒子喊他,他就披衣而起,隨喊聲走去,一直走至村外,兒子沒見著,只見一只火紅的狐貍向他點頭媚笑,招手引他相隨,他一時興起,逮了一輩子黃鼠狼,還怕你個火狐貍,急步趕去,誰知竟然跌進三角鉤淹了個半死。這件事像刮起一陣風一樣在村子里傳開了。都說他一輩子逮黃鼠狼,不知逮了多少,黃仙來報復他了。

后來,他終究沒能擺脫夜游病的摧殘。在一個漆黑的夜晚,“鬼領路”把他帶進了生產隊灌溉用的深井里……

今夜,依舊冷月懸天,寒氣逼人,依舊滿天月光,落地成霜。讓我為你沏一杯茶,靜靜地潑灑于月下。在心里默默的喚一聲,舅老爹,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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