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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時間: 2024年12月29日 17:01
第二故鄉(xiāng)之行散文
金秋時節(jié)，我與妻終于回到闊別了四年的第二故鄉(xiāng)——淮南。
淮南是一個老工礦業(yè)城市，號稱“百里煤城”，系我國特別是華東地區(qū)重要的火力發(fā)電基地之一?；茨蠚v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西漢時劉邦封英布為淮南王，首置淮南國，后劉安在八公山招賢納士，著書立說，編纂了千古名篇，被稱為中國古代百科全書的《淮南子》，而華夏美食豆腐就是來源于淮南。我于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因工作關系從老家調(diào)入淮南，一住就是十七年。十幾年來，我在這片古老而充滿新生機的城市里，娶妻生子，工作有過輝煌，也有過令人傷心的記憶。然而不論怎樣，淮南成了我的第二個故鄉(xiāng)，也成了我生命中無法割舍的地方。
由于工作的變動，我從淮南來到了省城合肥，于是在淮南與省城兩地之間又奔波了好幾年。記得四年前的一個春天，我仍象往常一樣，在淮南乘火車來省城。那天是乘中午的火車，由于時間還早，于是來到火車站東邊的一個小花園休息。時值春天，生機勃勃，暖風吹佛，空氣中到處飄逸著花香，小花園里的桃花更是燦若蒸霞，美不勝收?？墒牵脑氲?，由于種種原因，這一別竟四年沒有回淮南，惦念真是日增一日?，F(xiàn)在好了，終于回來了，心情格外的舒暢與激動。
當天晚上，便請四年多來一直住在我們淮南老房子里的岳母，及在當?shù)毓ぷ鞯膬?nèi)弟共進晚餐，氣氛和諧溫馨，食物豐富實惠。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飯后即與妻來菜市場——那可是我十幾年曾天天光顧的地方，與諸多賣菜人都相識，如“雞蛋女”、“豆腐男”等。不過，又是幾年過去了，不知他們或她們是否還安好么？菜場是一片蓋有天棚的露天場地，我們?nèi)r，見它還是那么熱鬧，那么繁忙。我們首先來到“雞蛋女”的攤子前，見她仍是以前的樣子，然也顯得老了許多，頭發(fā)花白了，但笑容滿面的神形卻是始終保持著。妻與她招呼后并聊了起來，還說我?guī)啄隂]回淮南了，“雞蛋女”忙說，“是呵，是有幾年沒看到你了，在省城一定發(fā)大財了吧，哎喲，真了不起?！薄澳睦?，哪里，倒是你越來越精神呢！”其實，我在省城的這幾年，除了每天忙于工作外，最主要的是購了一套房，成了真正的房奴一簇卻是事實的.。我這樣想著，一邊逛著，不知不覺地來到“豆腐男”的攤子前?！岸垢小笔且晃晃迨鄽q的男人，頭有些光頂了，臉孔黝黑，他的豆腐在淮南做得最好，倘若在冬天或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想要在他那兒買豆腐，往往要排上好長的隊伍。據(jù)說他曾經(jīng)被北京的一家豆制品廠聘用過，月薪金達到好幾萬元?；蛟S故土難離，不久又回到淮南，仍舊擺攤，熱心服務。那天，我稍遠地看了看他，仍見他始終忙碌著，臉孔黝黑，但精神飽滿，干勁十足。平民百姓的生活大抵如此，平凡而真實，年復一年地過著。然平靜真實的生活不也正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幸福狀況的真實寫照么？
第三天，我們吃過早飯，準備上淮南城區(qū)的一座小山——舜耕山游玩。舜耕山呈東西走向，蜿蜒起伏，綿延20余公里。有山峰30多座，最高峰海拔216米，數(shù)萬年來一直橫亙于淮南與長豐縣之間，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在山的南北之間。相傳，此山因古舜帝之命名，由此亦可得與八公山齊名了。因陋舍在這舜耕山主峰山麓之北，步行約一公里左右便可到達，早年便常?？梢缘瞧渖隙╊倮锩撼?，倘天氣好的時候，還隱約可見自西向東靜靜地流淌著的淮水。陽光下的淮水，黃白而瀲滟，如練似帶，仿佛是系在舜耕山腰上的一縷絲綢，讓人縈懷遐想。那天，我與妻從山腳向上攀登，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只見一條又寬又長的柏油馬路把舜耕山一分為二，仿佛在舜耕山的腰間系了一條大彩帶。我們欣喜于這樣的馬路——妻說，這條馬路是上屆政府部門專門為舜耕山旅游籌建的，現(xiàn)在成了當?shù)乩习傩诊埡笊⒉交蚩熳叩囊粭l通道。路的兩旁盡是樹林與一些不知名的藪叢，時值中晚秋，樹葉青黃雜揉，一些只有在南方可見的黃櫨樹葉，已披上紅紅的秋色，為這舜耕山上點綴出一派火紅的秋景來。我們?nèi)〕鍪謾C，拍攝了許多照片，有路，有景，有人物……
當我們正要向山頂上繼續(xù)攀登時，接到內(nèi)弟的電話，要我們到他家去吃午飯。我與妻只好下山，并把一此雜物帶好，因為我們下午即將離開淮南。內(nèi)弟準備了豐盛的一桌好菜，餐畢，內(nèi)弟專門用車把我們送到火車站。離開時，內(nèi)弟家的一條小鹿狗竟依依不舍地哼哧著。但火車很快馳離淮南。車上，妻說這么年我們共同乘一列車來回兩地還不多呢。是的，這些年，我們總是聚小離多，現(xiàn)在總算漸漸地好起來了。而這次，我的第二故鄉(xiāng)之行也便結(jié)束了。
青島,第二故鄉(xiāng)抒情散文
我和愛人都不是青島人。我的老家是黑龍江呼蘭，愛人是山東安丘。據(jù)考證，古代齊國開國之君為西周時期姜子牙之孫。按此推算的話，青島對姜姓來說也算是故鄉(xiāng)了。但出生黑龍江的我一直認為，青島是道地的第二故鄉(xiāng)。一記事，我就從啤酒瓶子上認識了青島兩個字，并且從大人那里知道青島是一個美麗的海濱城市，有廣闊的大海，有豐富的海鮮。因為內(nèi)陸既見不到海，也很少吃海鮮，尤其那個年月。
一九八二年我考上了太原的一所大學，學校每年都組織學生到外地見習，我們那一屆便是青島。一九八三年四月末，我們乘火車來到青島，住在體育館附近的體校招待所，當天午休，我們幾個同學不想睡覺就悄悄地溜出來，跑到了第一海水浴場。因為第一次看到海，非常興奮，雖然水還很涼，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著衣服就下去了，盡情地嘻嘻，照相。我還嘗了一下海水，驗證海水是咸的童年記憶?；貋頃r，教導員一臉嚴肅地站在樓梯口，等著我們呢，把我們好一頓批。在后來的一星期里，除參觀一些單位外，我們還游覽了中山公園和魯迅公園。第一次來青島，青島的海和櫻花給我留下了美好印象。一九八六年大學畢業(yè)，我被分配到青島，到今天已經(jīng)十七年頭了。其間，有兩次調(diào)到北京工作的`機會，都被我放棄了。
不光我，很多外國人也是從啤酒瓶子上知道青島的。去年“五一”到西安旅游，在陜西省歷史博物館，一位管理人員跟三個日本人講話，要他們把隨身帶的包存到門口去。因為語言不通，三個日本人大惑不解?？吹竭@種情景，我上前用日語幫著解釋，告訴他們由于背的包太大，管理人員要他們把包存到門口去。參觀中，又多次碰到那三個日本人。最后一次碰到時，我們簡單聊了起來，原來他們是一家三口，利用黃金周時間來中國旅游，是第一次來中國。他們問我從哪來。我告訴他們是青島，擔心他們不知道，我又解釋說，在山東省的東邊，靠海。他們直搖頭，不知道青島這個城市。我干脆問他們，青島啤酒知道嗎？他們馬上說，知道。我又說，就是生產(chǎn)青島啤酒的城市。他們才恍然大悟。實際上，他們?nèi)匀徊恢狼鄭u是個什么樣的城市。很多外國人都是這樣，提起青島，他不知道，提起青島啤酒，沒有不知道的。一九九七年，我的一位日本朋友來青島旅游，回國后給我來信說，原以為青島是個非常小的城市，沒想到是個大城市。去年四月，日本一家文化傳媒公司來青島采訪，導演福井對青島的風光贊不絕口，三個月后他帶著親朋好友七八個人來青島度假，讓我?guī)椭饬藗€別墅式賓館，小住一個星期才戀戀不舍地離去，相約有時間再來。
我去過日本、香港和澳門，海濱都不如青島的美。日本江之島、東京灣海水浴場，我都去過，沙灘都是褐色的，與青島的比差多了。但仍有很多人在浴場休閑，或曬太陽，或看書，或弄帆。很多姑娘穿比基尼，潔白的皮膚與黑色的沙灘形成鮮明對比，我感到真有些惋惜。東京要是有象青島一樣潔凈的沙灘，還不知道日本姑娘們怎么個美法呢！國內(nèi)沿海城市，我也去過一些，如大連、舟山、寧波、廈門、泉州、煙臺、威海、錦州。這些地方要么沒有像青島一樣廣闊而多的沙灘，要么海水沒有青島的藍，要么沒有青島曲折的海岸，要么沒有青島一樣的起伏地勢，要么沒有青島的歐式別墅多。
一九八八年，我的大學同學從北京來青島掛職。朋友在北京難得見到大海，幾乎每個夏天的晚上，他都約我去海邊游泳。那時，我還不太會游泳，盡管住所距海邊很近，走著只需十幾分鐘，但平時一個人也很少去。在那位同學的鼓動下，一個夏天下來，我學會了游泳，并樂此不彼。從此，每年夏天都要游上三個月。受我影響，兒子從四歲也學會了游泳。冬天，我有跑步的習慣，也不是天天跑，而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式的跑步。從家里出來，順著海濱棧道，經(jīng)太平角至東海路，從音樂廣場返回。冬天太陽剛剛升起，在海上形成一道金光，隨著潮汐涌動。沐浴著朝陽，伴隨著濤聲，一路上有看不完的光景，有釣魚的，有打太極拳的，還有看書的，偶爾也可以看見金發(fā)碧眼女郎矯健的身姿。一天早上，在太平角里還看見一男一女兩個老外騎自行車兜風，男的戴著很中國式的棉帽子，恐怕現(xiàn)在給哪家男孩子也不會戴了。有時我也從八大關里跑，一路上欣賞著各式各樣的院墻和門燈，也別有一番情趣。
我以前從未聽說鍋貼這種食物，更沒有吃過。來到青島后，我才知道青島當?shù)赜幸环N餃子叫鍋貼。吃了幾次后感覺味道不錯，就喜歡上了。吃膩了食堂的大鍋飯，經(jīng)常與同事中午買鍋貼吃。后來，我到了日本，發(fā)現(xiàn)日本的餃子與青島的鍋貼做法一樣。只是日本叫餃子，青島叫鍋貼。不知道日本受青島影響，還是青島受日本影響。由于久居青島，飲食已經(jīng)青島化，全家人都喜歡海鮮，而不善肉類。愛人是醫(yī)務工作者，她說海鮮含蛋白高，肉類含脂肪高，對身體不好。在青島眾多的海鮮中，最喜歡蛤蜊。不吃海參、鮑魚也許不覺得遺憾，但不吃蛤蜊會令你后悔的。蛤蜊雖不是名貴菜肴，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深受喜歡，有原汁蛤蜊，也有辣炒蛤蜊，無論那種做法味道都非常鮮美。第一次來青島時，沒敢吃，回到太原聽到同學形容蛤蜊的鮮美勁兒，后悔不得了。小時候，在東北老家吃過河里的蛤蜊，非常不好吃，不僅肉嚼不動，而且有腥味，所以人們一般不吃它。我第一次來青島之所以沒敢吃，就是把海蛤蜊等同河蛤蜊了。
在青島眾多風物中，我還喜歡春天的櫻花和秋天的楓葉。據(jù)說兩者都是從日本傳進來的，大概是日本兩次侵略青島時帶進來的，是歷史的見證。我喜歡它們并不是因為是日本物種的緣故，完全是它們的可觀賞性。在日本時，看到到處櫻花和楓樹，有的樹都非常古老，感覺紅葉比青島的紅?；貒螅业教庌D(zhuǎn)悠，發(fā)現(xiàn)青島八大關、中山公園、四零一醫(yī)院也有很多楓樹，一到秋天葉子也非常紅，并不比日本遜色，只是我沒發(fā)現(xiàn)罷了。從此我年年拍攝楓葉，不少照片被雜志、圖書采用。我還特意在樓前樓后各栽了兩顆櫻花樹和楓樹。一到春天，樓前雙櫻盛開時，我們一家三口數(shù)花骨朵，感到很有趣。
因為喜歡青島，十幾年來，寫了不少關于青島的文章，也拍攝了不少圖片，被中國、德國、日本等國家以及香港、澳門地區(qū)報刊采用二百多篇次。不過，這篇文章實在是有感而發(fā)。
金湖,是我魂牽夢繞的第二故鄉(xiāng)散文
一
金湖，是我魂牽夢繞的第二故鄉(xiāng)。這里，有看不夠的水鄉(xiāng)風光，有嘗不完的湖鮮美味；這里，更有我們當年朝夕相處的許多水鄉(xiāng)老友！
當我和馨平乘坐的客車駛進水鄉(xiāng)小城的車站時，遠遠地就看到，除了先已到達的幾位金陵好友外，在車外等候我們的還有幾位當年的老哥，年過古稀的教育局吳老局長、老校長俊生大哥和王老會計，還有現(xiàn)任實小校長崇龍老弟。這幾位老友親自到車站迎接，真讓我倆喜出望外，大家興奮地緊緊相擁在一起。
乘車來到我們住宿的賓館門外，一位耄耋老人笑呵呵地迎上前來，又給了我們一個驚喜，那是我倆最敬重的實小王老校長。我攙扶著老校長走進餐廳，那里，幾位現(xiàn)任實驗小學的校長、主任，還有我們的老同事宣傳部的永泉部長都趕忙起身，向我們伸出一雙雙熱情的手，歡聲笑語充滿了大廳。
席間，眾位老友交談甚歡，冷落了滿桌的美味佳肴，大家都一直沉浸在老友相逢的歡樂之中。
追溯起我倆與這些水鄉(xiāng)老友們在一起的難忘歲月，真有說不完的故事啊。
五十年前，我只身來到水鄉(xiāng)，走進了實驗小學的校門。這是我走向社會的第一站，而王老校長、吳局、俊生大哥和王老會計，則是我結(jié)識最早的幾位良師益友。當時，王老、吳局、俊生三人乃是學校的三駕馬車，他們分別擔任學校的校長、團支部書記和大隊輔導員。那時，實驗小學雖是全縣規(guī)模最大的小學，但偏僻的水鄉(xiāng)小城，百廢待興，學校沒校門、沒圍墻，只是兩排低矮的平房。王老校長雖已成家，但以校為家是那個年代的風氣，俊生大哥是泰興人，妻子在老家農(nóng)村，吳局和我都是快樂的單身漢，于是，我們四人便同住一室，成為了最親密的舍友。他們都比我年長，自然都視我為小弟弟。宿舍點的是昏黃的煤油燈，地面是啥也沒鋪的爛泥地。每天晚上，我們四人，躺在床上，幾位老哥講著鄉(xiāng)間的趣聞軼事，也不乏帶點葷的民間笑話。當然，初涉社會的我只能不言不語地洗耳恭聽。
王老校長治校之嚴厲是全縣有名的。晚上，只要他坐在辦公室，老師們沒一個敢出辦公室的門。記得，一次，看他沒在，幾個年輕人下起了圍棋，突然，王老校長跨進了辦公室，斥責道：課都備好了嗎？嚇得小伙子們直伸舌頭，匆匆收起棋盤，老老實實地又備起課來。時至今日，說心里話，還是挺感謝他老人家的，沒有這么嚴厲的校長，哪能帶出一支能打硬仗的隊伍。看看王老校長手下的兵，包括吳局長、俊生校長和我們這幫好友，一個個都成了業(yè)內(nèi)的骨干。我在這幾位兄長的`引導下，之后也走上校長的崗位。而王老校長則于金湖建縣五十周年之際，光榮入選《五十年感動金湖人物》。
不過，那時，工作雖辛苦，但大家如兄弟姐妹般的學校生活倒也十分有趣。清晨，我們迎著朝霞，跑步上操；深夜，我們挑燈夜戰(zhàn)，饑腸轆轆地敲開食堂大爺?shù)拈T，攤上一鍋糖餅充饑。夏日炎炎，幾位老哥一招呼，穿個大褲衩，跳進三河，痛痛快快地尋個清涼；秋風送爽，幾位舍友，買上一大盆菱角，只見家在水鄉(xiāng)的吳局，作單手快速吃菱角的表演，我們哪是他的對手，只能干著急。
此次返回水鄉(xiāng)的那幾日，我們只要在一起，總是有聊不完的往事。王老校長笑著說，你們難道忘了？我還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呢。那是一年冬天，屋外寒風刺骨，我們幾位點了一煤爐取暖，王老校長一覺醒來，覺得頭暈眼花，估摸是煤氣中毒，趕忙打開門窗，叫醒我們，不然，后果就嚴重了。
吳局還對我和馨平說道，你們還得謝謝我這幕后的紅娘呢！那年，鎮(zhèn)上的書記找我，說讓在蔬菜隊插隊的一名女知青馨平來實小當代課老師，行不？哈哈，我若不答應，你和馨平能成倆口子嗎？我和馨平聞言，趕忙起身，向吳局敬酒，感謝他成就了我們這對好姻緣。
笑聲中，不太愛說話的王老會計也搭上話茬：當年，你和馨平同臺演唱《沙家浜》選段，你演郭建光，馨平演沙奶奶，我還演了個阿福，給郭指導員送年糕來了，你倆的戲演得好，最終還演成了倆口子，也得謝謝我吧。王老會計一番話，把大家逗樂了。又憶起當年，操著一口濃重寶應腔的王會計上臺說的那句“我給指導員送年糕來了”的經(jīng)典臺詞，滿桌人皆捧腹大笑。
二
碧波蕩漾的白馬湖，風光秀麗的桃花島，幽靜茂密的水上森林，固然讓人心醉，然而，淳樸、好客的水鄉(xiāng)人卻更讓人難以忘懷，尤其是，一群我們當年教過的孩子們，聽聞昔日的老師回來了，這些已年過半百的老小孩所表現(xiàn)出的純真和熱情，幾乎讓我們感動得落淚。
我們這幾位老同事，在水鄉(xiāng)校園辛勤耕耘二十余年，如今，我們都已兩鬢染霜，人，雖已告別水鄉(xiāng)，但我們的心卻依然牽掛著這片灑過心血和汗水的熱土，常常想起當年那些可愛的孩子們。
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們昔日老友相約從南京、北京奔赴水鄉(xiāng)之時，當年的一群孩子們也從天南地北正在向自己的家鄉(xiāng)集結(jié)。說起事情的緣由，那還得感謝神奇的網(wǎng)絡。四十多年前的一幫孩子，通過網(wǎng)絡，建起了自己的群。他們首先想到的是尋找當年的恩師。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于打聽到了當年的班主任燕子的下落，邀請她入了群。所以，當?shù)弥?，燕子和其他幾位任課老師將重返水鄉(xiāng)時，當年的班長小蘭在群里一聲招呼，就導演出了這場師生重聚的感人好戲，也作為他們建群之后的第一次活動。
那日午后，我剛下到賓館大堂，一位個子不高的中年女士，見了我就畢恭畢敬地對我說：老師，你好！我受七四屆同學委托，來接各位老師的。我心頭一熱：你是誰？怎么一眼就認出了我？女士笑著報出自己的姓名，剎那間，我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了。這位當年班上個頭不高，皮膚黑黑的小姑娘建平的樣子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
分別四十多年的師生相聚安排在縣實驗小學校園。當一位位似曾相識又略顯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時，大家的眼角噙滿淚花，他們一一報出姓名，我的腦海里立馬搜尋著這群孩子當年的模樣。哦，這是嗓音略帶嘶啞的小女漢子、班長小蘭，這是白白凈凈的小胖姑娘正華，這是小豆子德云，這是小調(diào)皮鬼建斌......，我們眼前的這幫孩子，興奮極了，拉著幾位老師的手，漫步在已完全不是當年模樣的實小校園里，回憶著他們小時候的一件件囧事、趣事。
半個世紀前，我在這所小學任教，那時的實驗小學，雖是全縣規(guī)模最大的小學，但校園卻十分破舊，就是兩排低矮的平房，每逢雨天，校園里一片泥濘。孩子們都還記得，學校蓋第一幢教學樓時，那磚頭都還是自己一塊塊搬進校園的。如今，校園一幢幢現(xiàn)代化的教學樓拔地而起，已完全沒有昔日的痕跡。師生都贊嘆，沒想到，咱們的母校竟變得如此漂亮！
師生歡聚的晚宴將氣氛推向了高潮。燕子作為他們的班主任，即席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聚會感言。當年的班長小蘭同學代表大家致辭，孩子中的筆桿子，現(xiàn)在在省公安廳任職的洪軍同學，用中英文雙語聲情并茂地朗誦了自己的詩作，激起場內(nèi)陣陣熱烈的掌聲。我是他們的美術老師，也抑制不住興奮之情，唱了一段現(xiàn)代京劇《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為師生重逢助興。自詡為當年音樂老師草兒得意門生的老小孩們也爭相登臺唱上一曲，給老師們獻上他們最美好的祝福。
在我們眼中，盡管同學們都已年過半百，有的還當上了大大小小的官，但依然是我們心目中當年可愛的孩子。正如現(xiàn)任縣政協(xié)副主席的衛(wèi)宇同學在和我們聚會時所說，“老師們，別叫我什么官銜啦，在你們面前，我永遠是你們的學生?！边@位衛(wèi)宇同學，當年是校宣傳隊的一號男主角，在為我們送行的午宴上，他深情地回憶起當年與草兒老師之間的一些往事。他說，草兒老師平日指著我最愛說的一句口頭禪是：“你這個小東西！”我們一聽就樂了，不錯，這就像草兒的語言！連草兒自己都忍不住，朗聲大笑！笑聲未停，衛(wèi)宇又說，每逢草兒老師帶著我去外地演出，她總是給我悄悄地買一個麻團作為犒賞，時間過去了四十多年，這麻團的香味還是忘不了?。≌f到此，我們都被這“一只麻團”的故事深深感動了，我發(fā)現(xiàn)，草兒的眼角掛著一絲淚花！是啊，在這些可愛的水鄉(xiāng)娃娃心里，只要老師給了他們一點愛，他們都會記上一輩子的。剎那間，我深深感受到，當一名老師是多么幸福！用愛心培育出的師生情是最珍貴的一份感情！真可謂：白馬湖水深千尺，不及師生一片情啊！
告別水鄉(xiāng)又有一段時日了，但耳邊還時時響起水鄉(xiāng)諸位老友們的爽朗笑聲。多想再回水鄉(xiāng)，與老友們暢續(xù)那難以忘懷的水鄉(xiāng)情。
溫馨提示：
